嘉陵和剑阁_剑阁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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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杂记之一

从中午到黄昏，再到深夜，路上的景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，四野平旷，偶有山势起伏，都不大，大片大片的水域是有的，都在湖北。入陕西后，景色更加辽阔，灰蒙蒙。第二天早上，天亮后不久，进入四川境内，隧道变多变长。在经过一个几乎没有尽头的隧道之后，景色陡然一变，似乎别有天地。嘉陵江和剑阁到了。剑阁峥嵘而崔嵬，是李白的诗；细雨骑驴入剑门，是陆游的诗。剑门、剑阁得名因地势险要，直上直下如剑。《大清一统志》：“大剑山在剑州北二十五里。其山削壁中断，两崖相嵌，如门之辟，如剑之植，故又名剑门山。”阁栈是蜀道上专有名称，有剑阁、马鸣阁，杜甫曾写《石柜阁》诗，景色令人神往。“石柜曾波上，临虚荡高壁。清晖回群鸥，暝色带远客。”仅两句，剑阁一带山水相激的特点便全出矣。嘉陵江又实在不像江，至少在它水势不丰的时候。在这五月初，嘉陵江运动造出一个巨大的峡谷，在这峡谷的底部里，一条细细的带子闪动着。周围的山又实在是太高的山，它直削着立起，几乎不带坡度，不像桂林的山，虽然也是拔地而起，却那样小而温柔，不像这里，仰望它要掉下帽子去。更远的山一层层直插到云里去，像是发怒的巨人。这里的山水给人这样一种感觉，造物给了他大块大块无尽的东西，但在细节上，他少少地用，小心翼翼地雕刻着。在精雕细刻的自然是人。蜀道难，难在多由石壁开凿。连火车道也免不了要铺进石壁里，浑黄的江水在石头窗户外一块一块地闪着。这里的民居很难前后相依，因为山势太陡，只能一级级台阶上去。如果不是明了泥土车这样庞大，我们会误以为山间的道路只能让蚂蚁通过，它们在这样的天地间实在太小了。不是批评，乃是实情——人在这样的天地当中，很难产生什么壮阔的想法，因为时时刻刻感到自身的渺小，和环境的重压。这里自古以来都不富裕。这样的景色并没有持续太久，河道和山势变得越来越平缓，像烈日下的冰淇淋那样逐渐摊开来，流出去——成都平原到了。魏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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